最近看到一句话,“为什么有的人总是优柔寡断、穷思竭虑?”

后来看到另一句,“风险自担者,落子不易”,那短短七个字,像一枚沉沉的棋子,轻轻落进心里,漾开一圈圈的涟漪。

小时候,家里条件并不宽裕,虽然我们家是城镇户口,但其实并没有住在城里的楼房,而是在市区的山沟沟里。说是“山沟沟”,是因为两边都是山,山脚下一排排平房,门口就是一条臭水沟,生活废水都从那里流走。我家院子是窄长的,一共两层楼,挤着一大家子人。推开院门,左手边依次是堆放杂物的屋子、我大伯大娘和我妹妹的屋子、我和我父母的屋子,对面就是爷爷奶奶住的屋子。再往里走,还有一间小小的厨房和一间储粮房,正对着大门。

二楼有三个房间。楼梯上去,右手边是叔叔的房间,往前是一间空荡荡的大屋,拐角还有一间房放着缝纫机,是家里做衣服的地方。二楼其余的空地搭了个棚子,堆满木柴和废纸壳。

奶奶负责一家人的“大锅饭”。每天的饭菜几乎都是白菜、土豆、腌咸菜,配上稀饭和馒头。一个月里,难得有一两回开荤。那时,奶奶总会从菜市场买点鸡胸肉回来炒盘菜。我和妹妹总是抢着吃,那一餐,往往能比平时多下两碗饭。

小时候,我特别羡慕住在城里楼房的人,总觉得比他们矮了一截。小学班上有几个家境好的同学,他们总有最新款的玩具,穿干净整齐的衣服,放学时父母会开着小汽车来接。而我,每次跟父母上街,路过卖玩具的地摊,总想开口要一个,可每次话还没说出口,就会被妈妈训一顿:“你不知道咱家条件不好吗?你爸一天辛辛苦苦才挣几个钱?你还整天要这要那。”后来,我就渐渐不开口了。对我妈来说,那不是小气,而是不能宠坏孩子。

奶奶常对我说:“人穷,但不能志短。”,她希望我活得有志气,走得远一点。

那些年,那些话,那些日子,都像无声的土壤,悄悄埋下了我性格里懦弱、谨慎与犹豫的种子。

从小学到初中,我都在山沟里生活。每天上学放学,都要和一群年纪相仿的朋友一起,翻过一座山,走到市区去。

山路弯弯,日子也像那条路一样,简单、重复,却因为有朋友同行,不觉孤单。

直到有一天,政府的人来了,说我们这山沟属于滑坡地带,不能再住人。他们给了选择:要么一人赔两万块钱,要么搬进安置房。对大多数人家来说,要房子是更实在的选择——毕竟城里的房,那时至少二十万起步,家里哪来那么多积蓄。

后来安置房建好了,我们一家去看。四十多平,很小的空间,什么都放不下。心里那点期待,像被戳破的气球,一下子泄了气。

我妈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说:“要不,我们买房吧。”

家里只有两万存款,我爸一听就摇头:“别想了,这辈子都买不起。”

二十多万,对我们那样的家庭,像个遥不可及的梦。

但我妈没放弃。她得到了我姥爷的支持,又一家家的找亲戚朋友开口借钱。东拼西凑,总算凑够了二十万。

我们买下的是市区一套老破小,实际面积七十四平,墙旧,窗老,步梯房,楼道里昏暗。可在我妈眼里,那是我们真正的家。

初三那年,房子简单装修好了,等我搬进去的时候,快满十五岁。

第一次住进城里的楼房,推开门,墙是那样白,白得像刚落的雪,地板上的瓷砖光洁得能照出人影,还有独立的卫生间、洁白的马桶,再不是以前那个臭烘烘的茅房,山里的日子仿佛一夜之间退得很远,而我的少年时代,也好像从那一刻起,悄悄转了一个弯。

后来,我在新房子里度过了我的高中时代,我也渐渐变得宅了起来,因为小区基本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,没什么和我年纪相仿的朋友,小时候的那些朋友也因为有了距离,渐渐的联系很少了。

在后来,忙着补习,忙着高考。说实话我学习成绩也并不怎么样,只能勉强上一个本科罢了,但学习计算机技术却一直是我的爱好。

从上大学后,由于父母给的生活费也不多,我在大学没有谈恋爱,没有旅游,没有梦想的小资生活,只有一个人在宿舍、在实验室、在教室默默的敲代码学技术。

对我来说,这是一条经过慎重考虑的、毕业能拿高薪的最稳妥的道路。我努力了,我也确实在刚毕业就拿到了13K的薪资,对我来说已经非常满意了。

如今,当我看到“风险自担者,落子不易”依然会感慨,有很多跟我同样工资的人在周游世界,在享受生活,他们父母的兜底使他们不用为了将来考虑,而我却依然节俭着存钱,为自己将来的车房买单,不仅是为父母减轻压力,更是为自己减轻压力。

很多人抱怨自己的出身不好,抱怨自己的父母没本事,抱怨自己原生家庭的苦难,但牌已经发到你手里了,你该做的就是怎么把牌打好,怎么去努力实现自己理想的生活。

只要方向对了,努力是一定有回报的,希望读者也能够甩掉抱怨,拨开迷雾,努力奔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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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的照片,如今已经被移为平地了